我的形体独特:我的表里,枝梢上最小的叶片,甚至躯干上最细微的创痕,都不与别人雷同。我的使命还是要从天生的殊相呈现永恒。
——黑塞《田圃之歌》
“将军”立南国
走进广外北校区,不乏有白千层的身影。眼前是一条笔直的路,白千层在校道旁次第排列,掠过二教和文化广场,一往无前,直到淡出在尽头。白千层远比其它普通树木高大,树干粗壮挺拔,如果木棉树被誉为“英雄树”,那么白千层则当之无愧被誉为伫立在南国大地的“将军树”。

这片白千层为广外多添了几分诗情画意和历史厚重感
在中国,白千层还有一个别称叫做“玉树”,或许是这里的人见了白千层,觉得它与“玉树临风”一词有不谋而合之妙吧。白千层树干挺直而白皙,树枝树叶随风哗啦哗啦的晃动时,倒真显得“风流倜傥”。南国将军身上裹着层叠状的树皮,犹如大火灰烬后蜷缩的纸片状,似是刚从一场战役里归来的英雄,带着岁月的沧桑痕迹。其实这位“白将军”并非在中国土生土长。白千层原产澳大利亚,后来才被移植至中国的南方地区。白千层为阴性树种,喜温暖潮湿环境,要求阳光充足。因此,当白千层移植到南国时,便立刻把这里当成了它的家,在这里扎土生根了。
白千层独特的树皮使它具有防火的特性,树皮还可以用来写字,因此有了“纸皮树”之称。而且,白千层耐水又不怕白蚁的侵蚀,是良好的建筑材料。白千层的枝叶还可以提炼出白千层油,是神奇的肌肤治疗用品。
树语默传道
翻阅广外史册,1970年10月,广东省革命委员会做出对广东省的高等院校实行“调、并、迁、改”的决定,将暨南大学外语系、外贸系,中山大学外语系和广州外国语学校并入广州外国语学院。同时易名为广东外国语学院,并将校址从原广州“瘦狗岭”迁至广州北郊原中南林学院所在地(即现今广外北校区所在地)。林学院丰富的植被,令广外校园覆盖着百年的林木,在广外年轻的成长岁月中,打下了厚实的基础。

学子在白千层下晨读构成了广外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白千层与广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同时也给了广外人不少启发。
2006年6月,中文学院院刊《白千层》创刊号问世。《白千层》创刊的宗旨是:关注社会、探讨人生、审视生活、启迪智慧,反映校园新风,展现青年学生丰富的内心世界。刊名谓之《白千层》,正如当时的中文学院院长陈飞在《刊首语》中所言:“白千层者,南国佳木也。以为刊名或取其表里白洁,可以比德;或取其躯干挺拔,可以明志;或取其枝叶婆娑,可以抒怀;或取其诗情画意,可以咏言;郁郁葱葱,出类拔萃;层层叠叠,非同寻常;葳葳蕤蕤,观者流连……”
不仅院刊以其为名,基金也以其为名。为了有效帮助困难学生,国际工商管理学院建立了“白千层基金”,该基金主要来源于历届校友的捐赠和团委学生会勤工俭学部每年的收益,由勤工俭学部负责收取和发放。
白千层在广外不仅仅以树的姿态存在,正如黑塞在作品里谈到“所有的树木都是传道人”。白千层几十年来在校道坚守着,我们也以白千层为名传承了更多的精神与品质。
树喻广外魂
从踏进广外,我们对这“白桦林”般的白千层校道便多了几分偏爱,它承载着广外的气息,象征着广外的品质。多少走出广外的师生,每每回眸,尽是白千层在校道旁的静默姿态,想起经过它身旁,它与我们低头对视的那股默契的沉默,不禁会心一笑。
白千层被许多广外人视为“校树”,许多同学对它印象最深的就是它身上层层叠叠的树皮。沈同学认为,以白千层作为校树,能够勉励我们在做学问时要有“千层”的品质,即一种无穷探寻的孜孜不倦精神。尽管树干上包裹着千层树皮,也仍脱不完似的。“皱巴巴”是黄宝琴同学对白千层“千层”的形容,她认为,这样的外表和特质,使白千层透着一股“永恒”的气息。

满身披挂的绿萝青滕使白千层更显沧桑感
黄宝琴是“广外印象”公众微博平台的一个成员,该公众平台曾推出一系列广外植物的科普介绍。经过调查广外校园里的各种树木分布,了解树木习性,她最后以故事形式表现树木的特质。“身边的每一种事物都值得我们去观察与倾听,每一种树木都有值得我们去发现的亮点和故事。”黄宝琴强调说,“尽管白千层不像南方佳木细叶榕那样娟秀,也不像张扬的木棉那样轰轰烈烈,但白千层是独具一格的。”在黄宝琴心里,白千层像是一个老者,“它扎根很深,树又长得高,这种树魂不时在提醒着我‘要像树一样地生活’”。
中文学院副院长魏慧斌已在广外任教九年,他称,白千层、木棉、紫荆就是他对广外印象最深的三种树木,这些都将成为他日后对广外的一个念想。魏慧斌认为白千层是秀气的,他甚至打趣说,白千层很能代表广外女生的秀外慧中,既有女生的苗条形态,又象征有内涵与学识。魏慧斌提起古文诗句里经常描绘的植物形态,他指出,梅花有“梅花香自苦寒来”,柳树有“碧玉妆成一树高”,而古人对白千层却少有着笔。白千层原产澳大利亚,这一点与广外“外语外贸”的国际化特色相像。此外,他说,“广东也少有生长这么多白千层的高校,这贴合了广外在广东高校中的特色鲜明的形象。”魏慧斌还尤其提到,由于广外的外语专业特色,每天早上有许多学生在校道白千层下晨读。“我看到很多学生靠在树旁晨读,从白千层取光,这样的意境特别好,像是人与树达到了和谐与统一。”
白千层不仅有它独特的“树魂”,它更是广外的一种“魂”的象征。黄宝琴说,“我们从开学第一天就认识白千层,去图书馆的道上也有白千层,白千层可以说是陪伴了我们的大学岁月。”树与人之间的陪伴,未免不比人与人之间的长情。白千层日复一日的沉默与坚守,见证了广外的变迁和广外人的成长。
白千层见证了广外的变迁和广外人的成长
“我们大学里尽是白千层”,有多少人曾这样和别人提起我们的广外。
白千赞歌
广外师生以文字对白千层进行礼赞,或赋其精神,或咏其品质,抒人树情怀。下面节选两篇师生作品。
白千层赋——
南粤有高树,名白千层,其皮层层脱落,斑驳陆离,若历尽沧桑;然郁郁葱葱,生命不衰!余甚为感佩,做《白千层赋》,其辞曰:
南国有佳木兮,北方未有!干质白而千层兮,剥之无穷。枝纷披而蜿蜒兮,不中墨绳。处低湿而旺盛兮,自然适性。高千尺以傲世兮,蔑然无名。人不我知兮,郁郁葱葱;历尽沧桑兮,悄然无声。泯然众人兮,不以为忤;随风婉转兮,块然独立!岂不罹凝寒兮,皮层斑驳;经酷毒以为证兮,历四时之惨锓!松柏之坚贞兮,吾以为友;菊花之独芳兮,吾以为知音。感庸人之媚俗兮,与时凋零;痛椒兰之苟且兮,自戕自损。更恶奸佞之恶德兮,罔顾民命,私用其智兮,祸国殃民。导庸众以入彀兮,背离天真,如此之用私兮,国何所望!遭纷浊而迁逝兮,不待河清,于浊世而独乐兮,圣人之智。效九天之鸾凤兮,远翥高飞,从九渊之潜龙兮,勿用自用。向风而笑,背阴独舞,其葛天氏之民,其轩辕氏之臣。白千层,吾之师也,吾愿从之而终!——中文学院教授郭德茂
恋上白千层(节选)
结束的时候,
我们默契地交换眼神,
不约而同地眷恋旧日的画中人。
灰白色的白千层的絮语记录一些故事,
原来脱落的回忆后,
还将有越来越洁白的动人。
最后的歌声里,
伤痕累累的白千层,
坦诚地在撕裂里暗示一种恍惚的哲理。
如果真的相互依存过,
我们可不可以平静地站在沧桑的那棵树下,
重拾那份最简单的香气呢?
虽然记忆已经被揉碎,
可是我不会忘记,
那来自远方的笑声……
——节选自广外新闻网学生诗歌 署名magic lover
白千之层,想必很多人都会被这个名字吸引,白千层那似要脱落却未落的树皮,总蓦然让人对之生发敬意之情。白千层在层层树皮里那一层比一层更洁白动人,也寓意着一个简单纯洁的新的开始。作家张晓风曾这样表达对白千层的感想:“一千层白色,一千层纯洁的心迹,这是怎样的哲学啊!冷酷的摧残从没有给它带来什么,所有的,只是让世人看到更深一层的坦诚罢了。”这大概也是我们应该从中学习的大学之道吧!
摘自广外新闻网